[週報665期] 遊子之心

文/黃敏惠姐妹

舊曆年的除夕又到了。想起二〇一七年的除夕,看著繽紛興奮的台灣電視,轉台看日本的NHK,讓我大吃一驚。咚!咚!幾乎每一個神社都靜悄悄地由和尚在慢慢地敲古鐘,前面則滿滿的神色嚴肅,也肅穆寂靜的信徒,低頭默想,兩手合十。旁邊則有靜靜地解釋這些祈禱。那就是,感謝二〇一七年平安渡過,並祈求二〇一八年平安到來。今天方傳道在台上講頌讚,想到大衛王是最純真的,他老老實實的表達他的真心,他不保留,也不怕嘲笑,一向在閉塞環境長大的我,最羨慕的就是這種純真的心。那除夕日,我深思自己,看台灣大家活在當下、快樂至極,我即然無法快樂,為什麼不冷靜獨省?像那些虔誠的日本信徒?感謝與期望? 終於,我懂了感謝,我懂了期望。再也不會在那假面歡笑之下感到一抹的空虛。

於是六〇年代木造房子的教會深入了眼簾。當時,剛離開了嚴管的家,進入了無人管的自由世界,以為天下太平,快樂無比。這沒人管的自由世界,突然從嚴厲的桎梏解放出來,多麽不容易呀!可是,不到三個月,就發現自由中隱藏的是徬徨、空虛、不知所措的忙亂。於是,渴望獨處、面對自己,與神獨處是多麽的急迫需要。六〇年代,我們台大生最大的享受就是大門口邊,由退伍軍人所手做的,有如西點的甜甜圈,上印有「反攻大陸」餅,不甜不嫌的麵粉作的餅,以及烤的、蒸的玉米。總之,同學有出來的話多少都會買來放在我的桌上。當時,念大一時,好像白色恐怖剛結束,有些教授還背著黑名單上課,但說話都小心翼翼。但大部份老師走的走、消失的消失。所以總覺得上課無聊,就去打工當翻譯賺錢,或去旁聽別系的課。心中就一直煩悶、空虛。這時,我會利用中餐過後,溜進教會,跑到女禱告室禱告。那時教會是木造的,裡面昏暗,整天不關門:因此,會選在負責人或煮飯的阿姨不在時溜進溜出。每次進去時,女禱告室都有人在朗朗大聲禱告,因昏暗不見人,也不在意,所以非常自然地與神親近。那時,我反省、思考、祈求,幾乎都能聽清楚神的話語而得力量。出來總是滿滿的安慰。對於遊子之心是多麼大的鼓勵與安慰呀!我的大學四年是如此在神的幫助下,溫暖幸福的渡過。好久了,沒有那種獨處的環境與經驗,要我一個單獨相處的地方竟如此棘手,我想,是不是自己太古板了?有這種想法是否太可笑?今日,手機、遊戲、電腦等都已步入了電子時代,日新月異、快到目不暇給,時間再多都嫌不夠,現代的年青人是否需要獨處認識自己?想想!我是否太可悲太可笑了呢?哀哉!

(全文完)